巨人的重量比较轻,这是岛内外巨人研究者的共识——但是,这个“比较”,不是相对于“人类常识”来说的“比较”,而是相对于和“巨人同体积”的人类来说的“比较”。
人的密度和水接近,一米七,65千克的中等身材男性扔到水里去,会排开65dm³体积的水。而三米四的巨人长宽高都是这个级别人类的2倍,代表它的体积是一米七人类的8倍。如果它的密度和人类,和水一样,那么它的体重就会是0.5吨。实际上它没有0.5吨,因为它的密度只有水的50%,也就是0.25吨——
基于这些数字,我们可以计算出:十五米级中等身材的巨人的体重,约为23吨。
1.3米的欧若拉,体重是23kg。
差距刚好是一千倍。
肌肉的力量来源于意志。没有意志操纵,0.1吨重的植物人肌肉男,也就是盘中肥肉。但秩序之章所能影响的部分,也就仅限于意志了。几吨甚至十几二十多吨的巨人的质量摆在那里,它本身就是比巨人的肌肉力量要恐怖的多的杀伤力。20吨的巨人受到20万牛顿的重力,在欧若拉头上躺倒就是泰山压顶;20吨的巨人哪怕只是他们的一只胳膊都有一吨重,他们步跨又大,跑起来就是一辆泥头车。一旦叫它们给碰上……
欧若拉的情况要好一些。她没有直接跟泥头车对创,创的只是泥头车的一条手臂,也就大概一吨多不到两吨。加上阿克曼身体超越人类的抗压强度,所以只是付出了脏器破损这么“微小”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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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忍死去活来的疼痛是极端消耗精力的活,加上免疫应答机制引起的高烧,被尤弥尔背回歇脚的屋子后,欧若拉不强忍困意,倒头就睡。醒来时已经是四个小时后,腹部的疼痛情况有所好转,虽然肯定没有康复,但也不至于连说话都觉得很费力了。正巧,尤弥尔端了一碗米汤来,看清碗中的内容物后,欧若拉摇头,
“我们昨天不是打了好多只鼠型动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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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吃肉?”
尤弥尔惊讶。米汤养生的概念虽然是宋国特有的,但给病人喝米汤的习惯,却是在大部分地区都存在的。毕竟,就算跟生长在与宋国毫无瓜葛的马莱国收容所内,常识也能让尤弥尔想明白欧若拉现在既然很虚弱,到连说话多一个字都嫌费劲的地步,自然不能给她吃还要费劲嚼的东西——把食物里加水熬开熬软,再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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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官受损,补充蛋白质,恢复的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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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稣纪年1838年,蛋白质的概念才首次被提出。一个最迟1845年就已经被放逐,在邪教里长大的16岁女孩,自然是绝无可能听说过这个名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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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劲归费劲,但是吃肉身体康复的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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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弥尔耸肩,把米汤自己留着后,从身后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两串烤老鼠递给欧若拉。欧若拉不跟她客气,这耗子型动物遍地都是她也会捕,大家谁也委屈不到的,用不着谦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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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能让巨人拍坏的?”
看欧若拉状态不错,尤弥尔把在心里憋了好几个小时的问题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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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意了啊,没有闪。”
欧若拉基本如实的回答道。
过去她单杀无垢巨人时,从来没想过对面竟然是泥头车这种问题。在马莱她可没有立体机动装置,所以她首先面临的困难是如何接近起码有三个她高的巨人后颈——站着不动,巨人自己就会来把她高高举起,放置在离后颈不到一米之遥的嘴里了。场面向来柔和。她不反抗,所有巨人包括潜在的奇行种,都会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生怕给她摔着了。含到嘴里是它们倒是不客气,但巨人进食和动物有本质区别,动物会在“吃”的同时,用牙齿攻击猎物,因而会用上有重力加持的上颌,但巨人没有想过要攻击猎物,他们吃人时上颌是不动的,动的是咬合力完全取决于肌肉力量的下颚。这次,还是她第一次在进巨人嘴巴里前就被攻击。
的确是大意了,不过不是因为大意所以没有闪。而是大意的使用刚取得的立体机动装置接近奇行种。想发挥立体机动装置让人类在三维立体空间中如履平地一般的行动自如,需要与适合自己的型号一起进行长期的训练。直接拿来当推进器向前高速移动倒是可以一键完成,而代价,就是根本没有躲闪巨人挥击的余地。
马莱的训练确实让欧若拉习得了在几乎任何逆境中都保持心静的习惯,但心静不代表怂瓜。在她的潜意识里无垢巨人不过是大家猪,想去信手杀一只大家猪没有什么不冷静的。阿克曼族遗传在肌肉里的记忆而非异能给了她充足的潜意识自信,所以她就A了上去……A上去了才发现,草!记忆里索引不到该如何使用立体机动装置这种开天辟地般的新式武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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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正副两位队长真不行。”
尤弥尔取笑她说,
“实战打个无垢巨人,一死一重伤。这水平,马莱怎么敢把你们送来,打始祖巨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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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不是比武力选拔的。越是战力担当,越不可能分出心来做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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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和那仨相比,特长是什么?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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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心——它意味着我们的心智较幼稚的儿童来说,相对成年,更能担当。所以马塞尔他会保护莱纳,我看到勇敢的战士被巨人残杀会想着为他复仇。而孩童们毫不犹豫的踢碎了玛利亚之壁的大门,叫千千万万个人两断于巨人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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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笑没开好,欧若拉的回答叫气氛有些沉重。尤弥尔没有指南针,所以即便能变成巨人,也比欧若拉晚了不少时间才进入玛利亚之壁。被巨人吐出来的人类尸体,
早在夏天的温度所滋生的蝇虫和食腐动物的双重夹击下枯骨化了,被人看去,只会叫人觉得自己进了古老的乱葬岗,难以产生过多的共情。完全在16岁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少女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说起来,如果你最后成功夺取了始祖巨人,复权派重振昔日艾卡迪亚帝国荣光……你们要怎么报今日和往昔的仇?以牙还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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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尤弥尔这么问了,也就是说,她并不野蛮,并不觉得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是天经地义的。欧若拉切了她一眼,想想她是邪教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傀儡教主,善心太强也丝毫不奇怪,富长良心罢了。
“准确来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稚童和他们的政府、他们的士兵杀了人,杀了很多很多人。罪无可赦,罪不容诛。”
斟酌之后,欧若拉如实回答了自己的想法。但一开始并没有在自己其实不是复权派上做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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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你为了争取我的支持,对你们派的行动纲领做了过度美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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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我的想法。如果我成功了,始祖在我的手上。难道,我还需要听从别人的指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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